借火

03  刘昊然，你的omega这么漂亮呢

元旦过后刘昊然差不多就开始紧张备考，还有两周结课，结课之后就是期末考。专业课程压力还是很大，所以他返校以后只有一开始那么几天有空更新更新朋友圈，加了王俊凯微信以后每次朋友圈底下的小红心那里就总会有个他的名字挂着，不过从来没有评论过什么，倒是有时候会主动找刘昊然聊天，一些网上无聊的小段子，或者一些风景照，还有一些家里发生的事儿，刘昊然一般回复得比较敷衍，对方也不会越界多说什么。离期末考倒数只剩一周的时候刘昊然就不敢再一天到晚兜着手机偷懒贪玩的了，大家的朋友圈都安安静静刷不出什么东西来，基本上就是整天的泡在自习室和图书馆。周一大早上他抱着书和舍友找了间自习教室刚准备坐下，兜里手机嗡嗡一震，刘昊然把书堆在桌上，掏出手机放在手上又嗡嗡一震。

  备注是“小凯”的那位未来或许会成为刘昊然唯一正名伴侣的小Omega发来两条信息。第一条是:“你最近很忙吗”，第二条是：“你好几天没有更新朋友圈了，也没回我上次的信息。”

刘昊然看完心里滋味复杂，他刚进大学就是风云学弟，在大学两年混得风生水起，人际交往方面一向是打点得很好，身边想要靠近他的Omega更是络绎不绝，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对面王俊凯发的两条消息里的潜台词他不是不清楚，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未成年小孩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又害羞又动情地看着他说“我想你了“的样子。不是不可以，只是理智告诉他不合适。刘昊然知道自己对他更多仍是一些礼貌和照顾，分寸至少还在，但是王俊凯不一样，王俊凯喜欢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要和他结婚。而刘昊然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和朋友谈起这件事朋友和他都没辙，但同时他又得承认王俊凯确实是个漂亮可爱，还很聪明的Omega，尽管他们才刚认识，刘昊然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他们换一种方式相遇、相处，他还真的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能避开喜欢上他这件事，毕竟王俊凯真的挺对他胃口的。其实即使是现在这种令他直觉叛逆与抗拒的娃娃亲的局面之下，他也还是对王俊凯很有好感的。

这就是为什么“要命”了，回学校以后他还可以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但每次王俊凯给他在朋友圈点的小红心，给他单方面乐此不疲地分享的生活琐碎，那些微弱但真实的关于那个人的存在感，像春风夜袭，带着一点余温和露水轻轻划过寂静而广阔的湖面，涟漪泛起得温柔。而这次他竟然敢直接找上门来，把拙劣掩饰的委屈失望和渴望小心翼翼地表露，真心砰砰跳动，滚烫的物什贴得太近，一点不知分寸的“暧昧感”便在空气里伴着光圈和细小的灰尘上下跃动，不妥，但撩人。

他刚准备回复，对面却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这点“不妥”，干脆利落地在刘昊然眼皮子底下撤回了信息。对话框里两道灰色的提示[“小凯”has recalled a message]。于是刘昊然刚刚还纠结着，这会儿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机。

到了中午再打开手机，第一件事还是查看微信界面，一个上午足够各色消息填充页面，一个一个红色小圆圈排着队，把王俊凯和他的聊天挤到了最下面，刘昊然打开，还是只有那两条灰色的提示。心里莫名有些吃味，把界面往上翻了翻，最后一条消息已经是前天的，王俊凯给他发了一溜的照片，最后两张像是在公园，一位老大爷裹着大衣抽着烟坐在花坛上，他的狗在一边懒趴着。刘昊然回想了下，当时似乎正在上课，他划开消息看了眼就收了起来，等到再打开就是各种新的消息流，这几张照片就被挤到了最下边，确实被他给忘了。放大照片仔细辨认以后发现并不是家附近的，斟酌完语气，选择忽视了那两条撤回的信息，刘昊然给他发：“去哪儿玩了？天桥吗”

那边很快回复道：“是的，那天陪阿姨去那儿听相声了/Facepalm”

“好玩吗”

对方名字下的typing闪了好几回，刘昊然走出了教学楼，一手捧着书一手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不过王俊凯没有给他发信息，对方好像删删打打好一会儿，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最后干脆扣了微信的语音聊天。

B市的风不分时段地呼呼大作，王俊凯的声音在转换成电流又被处理成人声以后略有失真，话筒那边泄露的余音一点点被吹散在风里，刘昊然只能把手机尽可能贴近了耳朵，屏幕和耳廓中间隔出了小小一隅，风刮不进，王俊凯的声音稳稳地传进刘昊然的耳朵里，像贴着他细软地说话。

“我觉得很好玩，不过有些包袱我不太听得懂。”

“嗯，比如呢”刘昊然在风里被吹得凌乱，额前的头发乱飞，和王俊凯讲话必须大声，吐字都慢了，被风卷走拉长成一段段的音节。王俊凯那边肯定是听到了风的噪音，没有回答刘昊然，反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刘昊然说是的，传到王俊凯耳里又是带着呼呼的风声和自带回音效果，那边犹豫了会儿，对刘昊然说：“那我们挂了吧，外面风太大了。”

刘昊然在原地立住了，把另只手上的书都挪给朋友，挡住手机话筒旁呼呼吹过的风，诱导似得对小孩开口：“不用，不然我们打视频吧”

对面的小孩丝毫没有怀疑，嘴上没有回答手上倒是先行开了视频，刘昊然拿下手机举在眼前，王俊凯内搭一件白衬衫，外面套着件粉色牛仔夹克，胸前抱着个大枕头，冲着刘昊然招了招手，半张脸藏进枕头后边，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刘昊然说，把脸都露出来。

于是小孩把枕头往下拉了拉，漂亮脸蛋一览无余，看着就透着股香味儿。刘昊然感觉自己呼吸一滞，心里唾骂自己是条颜狗。他今天出门穿了件藏蓝色排扣呢子大衣，刚结束自习还没摘下眼镜，现下对着这张好看的小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有些尴尬，遂扶了扶眼镜冲王俊凯一笑。对面的小孩竟然流露出一副惊讶到失神的样子，嘴都收圆了微微张开，脖颈不自觉地抬起。刘昊然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

“你怎么了？”

“今天外面很冷吧”

“这件外套很适合你”

“原来你戴眼镜呀”

两个人各管各说话，声音之间隔了道呼呼着凛冽的风墙，就不必有什么顾忌，干脆随心去说自己的，反正入耳的都只有风声，而视线之中只剩下眼前人的脸。

“你真漂亮”

“你好帅啊”

旁边的朋友按捺不住好奇心一头凑过来，被刘昊然一巴掌挡开了。

进了食堂才听得到对方说话，刘昊然朋友去打饭，他自己占了个座，背后靠墙，坐下以后把手机支在桌上。

“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

刘昊然手撑着下巴，凑在镜头前盯住王俊凯：“你不说相声有梗不懂吗”

对面的王俊凯啊了一声，手臂箍住枕头，下巴抵在枕头上，鼻尖无意识凑过去闻了闻，那上面还有一股已然干燥了的木屑的气息，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才回答说：“就比如，盘他？是什么意思啊”这会儿王俊凯已经不安分地把腿也缩到了椅子上，整个人看着软乎乎一团，对着刘昊然真诚发问：“盘他是什么意思啊？”

刘昊然微微一愣，一下子笑开了，登时不知道是传统用法还是最近被玩坏的那个。解释时颇为为难地问道：“嗯，你知道什么叫盘核桃吗？”对面的小Omega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显然不懂。刘昊然搔了搔脑袋，把眼镜摘了下来搁在一边，没注意到对面的王俊凯眼神一闪，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刘昊然只是自顾自地艰难解释，从文玩说到相声。镜头那边的王俊凯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实际上只是盯着他发呆，刘昊然讲完，朋友已经拿着餐盘回来，他对着王俊凯一扬下巴：“懂了吗”

王俊凯其实根本没听，听了刘昊然问他只能尴尬地点点头，一门心思就在刘昊然手边那副眼镜上，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你把眼镜戴上吧。”刘昊然虽不知为什么，但没多想就单手架上了眼镜，顺便捋了捋额前的短发，凑在摄像头前问怎么了。对面的小Omega忽然甩开了枕头端端正正坐好了，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脸颊就算不是高清画质也能看到一片绯红。

“没，没什么”三个字还讲得磕磕巴巴。

刘昊然倒没有太在意，只当刚刚自己凑太近又让对方害羞了。结果就听到手机里清晰传来一句：“你这样……内什么，挺帅的”

食堂人来人往没人注意他们，没人听到食堂角落那个大帅哥的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但是刘昊然对面的朋友哽住了，盯着刘昊然揶揄地笑，刘昊然顾不得朋友了，他认真打量着镜头里那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害羞地坐立难安的17岁小男孩，王俊凯只能尴尬地笑一笑，虎牙衬得他更加可爱，见那边刘昊然还盯着他便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给镜头一个正面发旋儿。

“啊，你也很漂亮。”忽然听到刘昊然那么说。

感觉跳跳糖凭空而来噼里啪啦在口腔里炸开，麻得不能说话但是甜味毫不含糊地从舌尖覆盖到舌根。又像是碳酸泡沫满满当当填充了喉头，在喉咙里涨开爆炸沙沙作响，带着一点清爽的甘甜。虽说是冬天，寒风还在外头肆虐，却感觉到了一点夏日限定的独特美丽味道。心脏的坚硬外壳变成巧克力装饰的外包装，此时被敲开一道缝来，暖流灌入，内里的甜品不堪重负，快要融成糖水包裹住整颗心脏。刘昊然盯着镜头，颇有些心猿意马。

叮一声，对面匆匆挂断了通话。

朋友在对面笑他：“刘昊然，你的Omega这么漂亮呢”

刘昊然没答，“Omega这么漂亮”字字属实，却忽视对方加的限定词——“你的”

  他只是摸了摸鼻子，看着被中止的视频通话界面，思维一片混乱，又目及早上的两条灰色提示，脑海里莫名其妙闪出一句——“可爱，想盘。”

  之后几天两个人开始固定时间地聊天，并不影响刘昊然复习功课，倒是莫名让他多了些盼头，王俊凯是个比他想象中更加浪漫更加活泼的孩子，干劲十足热血满满，像是随时随地就要出发做个新大陆的探险家。刘昊然开始耐心地倾听他去的地方发生的事，就算某天只是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也让刘昊然感到可爱有趣。刘昊然偶尔会提出视频通话，王俊凯最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害羞了，经常在镜头前展示出活力满满的样子，也开始和刘昊然开一些无聊的玩笑，说完自己觉得尴尬，一边“没有啦开玩笑的”一边冲镜头傻笑。原本枯燥沉重的复习阶段突然变得令人愉悦，苯基乙胺带来了精力和自信，多巴胺则直接来了欢愉。刘昊然在最后一场考试颇为轻松地合上笔盖，咔哒一声。同时这几天隔着镜头但依然形象鲜活生动，脸蛋精致漂亮的王俊凯的样子浮现眼前，刘昊然叹了口气，撑住下巴又懊恼又有些甜蜜地想：原来恋爱真的可以促进学习啊。

  转头又把这想法挥去了——没有恋爱不是恋爱。

  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喜欢……

  

  寒假终于正式开始，下午刘昊然坐上回家的地铁，对即将重新见到的小Omega充满了不可抑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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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饱小剧场——

葛格走的那天晚上，饱饱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想要跟葛格say goodbye，看到刘昊然设置的微信备注害羞到脸红——“哥哥”

结果纠结了一晚上改成“昊然”才能好好地聊天刷朋友圈。

周一葛格突然说要打视频，那是饱饱第一次看到葛格戴眼镜的样子：“哇好帅——”17岁小男孩完全看到楞住。

饱饱的小心思：每天都在认真地发朋友圈编辑文字和照片，等葛格看到点赞。但是葛格从来没有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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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刘昊然期末考我也期末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