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

04  "不哭。"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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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昊然算不上多别扭的人，凡事全凭自己判断，所以在经历了三个星期与自我的思想斗争和与王俊凯的和谐相处以后，刘昊然基本确定那个娃娃亲的Omega挺合自己心意，接着相处也没什么不好。一旦确认了这一点，刘昊然反而是没有那么多顾虑，更加坦率更加主动的那一个。虽然杨丞琳在歌里唱暧昧让人受尽委屈，但只有双方知道，咬人的蚂蚁嘴上抹了蜜，被咬开的地方除了痒，还有往外冒着的甜。

从刘昊然拎着小行李箱回家那一刻王俊凯就感觉有点不同，当时刘昊然开了门，王俊凯正坐在沙发上无聊换台打哈欠，虽然之前线上已经聊得比较熟，视频通话的记录也总是提醒他那些短暂的快乐时光，但到了真正看他回家，面对面，王俊凯其实有点尴尬。但是刘昊然丝毫没有，他很自然地对王俊凯说嗨我回来了，很自然地把行李放回了房间，又走下楼坐到了王俊凯身边。前面的电视机放着很无聊的尴尬综艺，刘昊然离他很近，信息素很轻地笼罩过来，不强烈但是结结实实把王俊凯环了个圈，一层淡淡的雨后森林的味道先起，一层青草浅薄的芬芳紧接，一层潮湿木屑和露水混合的甘甜收尾。像是一款香水，缤纷的气味和画面在王俊凯的鼻尖、脑海炸开，虽有主人刻意收敛之后的温柔意味，却又因其故意用信息素紧紧包围而造成的短暂眩晕。仿佛只在鼻尖扫过，又恍若深入灵魂，一朵小雏菊颤巍巍和一整片的森林对抗，不幸只得缴械。

“好看吗”刘昊然忽然靠得很近，他能看到Omega红透的耳廓，连脖子都紧绷泛上一层红色。靠近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上面泛着的热气，但在冬天倒是很适合贴近的温暖。于是刘昊然干脆歪了下脑袋倒在王俊凯肩膀上，他刚从外面回来，耳廓一圈还是凉的，冰得Omega抖了一下，Alpha感受到了这点细微的小敏感小反应，嘴角没藏住偷偷一笑，跟王俊凯说：“我刚考完试又赶回来太累了，你借我靠一会儿。”

王俊凯心里吃惊，但想着刘昊然可能确实是累了，再害羞也只能绷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给他靠，连脖子都不敢歪一下，背挺得直直的，冷不丁一下口干舌燥，慌忙咽了咽口水。刘昊然这边自然能感觉到这般僵硬，心里偷笑了下，紧接着就是考虑着让这孩子别再那么薄脸皮的了。

这回家这一幕还只是个开始，刘昊然大概靠了半个小时就回房睡了，他是真的累，躺在床上闻到一股子小雏菊的香味儿，新新鲜鲜沾在他的枕头和被子上，尤其是被子盖在他胸前那块儿，格外香格外甜。刘昊然回想了下之前第一回见面来叫王俊凯起床，他似乎是有把被子盖过脖子蒙住小半张脸的习惯，肉爪子软乎乎藏在被子底下，温热呼吸全都打在被子那块儿。思至此，Alpha本能侵占欲在心里沸腾，释放了点信息素卷在被子上枕头上，混合在一起让刘昊然挺满意。心满意足补了半多小时的觉他就起了，下楼看到Omega还在沙发上待着，一只手搭在被他靠过的肩上捏，但是眼睛闭着，估计也是困得迷迷瞪瞪，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刘昊然过去拨开他的手替他捏了下肩王俊凯就吓醒了，看起来还是有点困，刘昊然问他用不用去睡一会儿，王俊凯看起来是要点头了，脑袋点下去了还没点回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刚刚睡哪的呀”

刘昊然一挑眉，倒是很义正言辞合情合理：“我自己房间啊”

那不就是王俊凯现在睡的房间，那上面还有刘昊然很久以前留下的信息素，但是被王俊凯的盖得差不多了，刘昊然刚刚去睡了，应该会留下味道吧？那还怎么可能睡得着，王俊凯摇头摇得拨浪鼓似得，刘昊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怀疑什么，心里却想着，小Omega现在不敢去晚上还是得回去睡觉，然后想了想他妈，真说不定会不会让他俩住一块儿呢。所以拿了手机问他妈，刘母说给刘昊然在书房支折叠床，刘昊然直接回复：行了，支在我自己房间吧，我待会儿自己弄。

刘母虽也想要俩孩子好好相处，但对让Omega和Alpha共处一室过夜这方面仍然有些保守，在刘昊然反问您儿子您还不相信?以后同意了。刘昊然行动力一向够高，微信确认以后刘昊然就起身把折叠床从阁楼搬到了自己房间，刘母已经帮他做过清理，他只要把床垫被子从柜子里拿出来铺好。王俊凯也上了楼，在房间门口站着看他，刘昊然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咱俩一个房间。”王俊凯那儿沉默了会儿，问道：“谁睡大床？”刘昊然整理完打算去厨房洗个水果，出房门呼了把王俊凯脑袋：“可爱的那个。”

一直到晚上两个人都挺相安无事，王俊凯只是奇怪刘昊然和之前表现截然不同的主动与似有若无的亲近，但因为他实在做的太自然了，几乎没有可以怀疑的空间。 九点多刘爸刘妈都回房休息了，刘昊然站在楼梯口等着王俊凯上楼，结果王俊凯望着他说自己还想看会儿电视。刘昊然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电视好看，小孩单纯紧张，他干脆下楼握住王俊凯紧张得抠裤缝的手，掌心居然还真的潮潮一片，不过他假装没发现，把人往楼上带，一边拉着走一边说：“早点睡吧”

房间空间有限，折叠床离大床很近，等王俊凯躺下了刘昊然才关了灯上床。王俊凯躺在床上，习惯性把自己盖住小半张脸，下午那会儿刘昊然留下的味道牢牢拥抱了王俊凯，从鼻尖到嘴唇，到肩膀，到全身。而一个更加真实的热源就在一旁，淡淡的信息素坦荡荡地传过来，小雏菊花蕊轻颤，一张脸在被子里蒸的绯红。刘昊然那边倒是好受得多，他悄悄翻了个身转向王俊凯，看着王俊凯习惯性的小动作，接着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了，自得其乐地猜着王俊凯的心理活动，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太自恋了。刚想闭眼睡了，倒是看到那边的被窝动了下，接着被窝里的人翻了个身，朝着他只露出一双眼睛。黑暗之中四目相对，彼此都觉得对方的眼睛亮晶晶。

王俊凯睫毛微颤，牢牢闭上了眼睛。

 

被对方信息素包裹着入眠的事实在令人害羞，在一百种暧昧里属于最危险的那种，但却让王俊凯安安心心睡了一觉，仿佛这就是属于他的Alpha的信息素，因此完完全全地依赖着，信任着。但更让心跳漏拍的其实是入睡前的那一次对视，黑暗之中，少年悸动却能光明正大地从眼里跑出来，空气静谧流动，蒸腾着一份心照不宣的感情。

 

他们在靠近。

 

直到年前都还维持着这样稳定的关系，刘昊然有分寸地表达着自己的主动，王俊凯也渐渐放下了害羞和不太会表达的那一份内敛，慢慢暴露了黏人又调皮的性子。年前购置年货的时候已经是王俊凯兴高采烈地和刘母说阿姨我们出门啦，刘昊然站在玄关等小朋友蹦跳过来拉住他一起走的关系了。两个人在同一间房相处免不了亲密靠近，王俊凯经常衣服上头发上都沾了一点刘昊然的信息素，小孩已经不那么容易害羞，反倒是闻着自己的衣领子上的信息素觉得很安心，忍不住多闻几下。

临近过年了市场里很是热闹，两人按照刘母说的称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糖果果干，挑了几幅剪纸对联，又跑到知名的胜利肉店取了预定的酱肘子和香肠。买完东西又随便逛了逛，年味十足王俊凯格外开心，大大小小东西全提在刘昊然手上自己跑着东看看西看看，刘昊然怕他在外头太闹跑得太快，又是鱼龙混杂的一片地方不安全，在后面追着喊：“小凯，回来。”

结果一会儿就没影了，几片连着的卤味店和干货店挤满了人，刘昊然挤在人堆里提着大大小小东西实在过不去，找不到王俊凯又太心急。好不容易一路低声道着不好意思挤出人群，一直摸到街尾了还没找到王俊凯，刘昊然只得把东西放下，刚拿出手机准备找人就听到后面“哇！”得一声，刘昊然被吓得一激灵还没缓过来，小孩先过来从背后挂住了他。刘昊然往上托了托他，被闹得没气了，只能陪着玩陪着笑：“坏小孩。”

 

最后拎回家的东西除了刘母安排的还有一大堆有的没的，B市向来重视过年，习俗很多也有趣，市场上的小玩意儿更多，刘昊然看惯了架不住王俊凯感兴趣，基本就是顺着性子来。刘母笑话刘昊然说还挺会疼人。刘昊然说小凯就是小孩性子。

 

年前最后一天晚上小孩捧着手机给家里视频电话，跟妈妈讲话的时候很是乖巧，挂了电话就开始憋眼泪，刘昊然在旁边揉着王俊凯掌心说没事儿吧，王俊凯冲他笑笑说没事儿。刘昊然当下想王俊凯这双漂亮的桃花眼可真适合盛眼泪，伸出手擦了小孩掉的金豆豆却说：“不哭。”

 

等到好觉睡醒，就是大年三十了，他们要一起过年。刘昊然睡在折叠床，王俊凯睡在大床上，翻过身面向彼此，互道了一声晚安。

 

 

饱饱小剧场（很崩可以不看）

 

葛格：“我刚考完试又赶回来太累了，你借我靠一会儿。”

饱饱：葛格要干嘛，哦要睡觉，要靠谁，哦要靠着我。……什么？啊啊啊！！然后一动不动半个小时完全高度警惕。

葛格走回房间以后，饱饱：火速揉肩膀扭脖子恢复为下一次依靠做准备！

 

葛格回答饱饱谁睡大床的问题：“可爱的那个。”

饱饱宕机，小脑袋瓜里噼里啪啦炸开烟花：他！说！我！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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