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

05 一起过年

 

  B市今年的雪迟迟未落，倒是暖融融的日光一寸寸填满了大年三十的早晨。北风掠过窗缝挤进一点寒意，被屋里的暖气中和，新新鲜鲜散在空气中。刘昊然比王俊凯先醒，随意从床尾抓了件裤子套上，下床到门旁的衣柜里找衣服。他和王俊凯现在用同一个衣柜，左边王俊凯的，右边他的，AO的信息素在两边好像互不打扰，到了临界的位置却细细缠绕，像森林里开出了野雏菊，阳光蒸散了露水，草茎缠缠绕绕，湿润的缓慢变得干燥，扑面而来一股新鲜温和。

  刘昊然拿了件衬衣和藏蓝色毛衣站在窗边穿衣服，王俊凯正好醒过来，迷迷糊糊看着窗边刘昊然正站着给衬衣系扣子，本能似得转了个身正对着刘昊然，手臂压在脑袋下面，还没醒透地发着懵。刘昊然整理好毛衣，把窗帘拉开，阳关温和地透入，浸润王俊凯格外柔软的黑发和睫毛。小雏菊向着融融日光点头，慵懒地散着花瓣儿，王俊凯手臂架上床头伸了个懒腰，被刘昊然捉住了手腕晃了晃：“起床吗”

  “嗯~”眼睛还闭着，脑袋在枕头上上下蹭了下，奶奶的鼻音萌得刘昊然心情大好，蹲下身捏着王俊凯的鼻子逗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小朋友终于被闹得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抱着刘昊然的手臂一时间不肯撒开。头顶的杂毛软乎乎地往后倒，看起来好摸得很，刘昊然上手随意一通乱揉，拍拍王俊凯的脑袋，心满意足道：“好了好了快起床，起床过年了。”

 

  两人洗漱完下楼，刘母和刘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包饺子。厨房流理台上的蔬菜肉类摆了几大袋。见俩小伙子的脑袋一上一下探进厨房，刘父解脱似得招呼他们快来帮忙，还没放下手里的饺子皮又被刘母差遣去把肉类放进冰箱蔬菜洗好。王俊凯已经踏进了厨房对包饺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手腕子却先被刘昊然握住了，刘昊然牵住王俊凯往怀里带，说先吃了早饭。刘母抬眼看着刘昊然揶揄一笑，下巴往电饭锅那儿一扬：“电饭锅里煮了腊八粥，不够甜自己加点糖。”又冲着小凯开玩笑道：“凯凯，这几天刘昊然有没有欺负你啊？”

  刘昊然正在拿碗盛粥，听了这话知道他妈又在开玩笑，没想到小坏蛋朝他嘿嘿一笑，回答道：“天天欺负。”刘昊然往两只碗里各舀了一大勺粥，端过来递给王俊凯，朝他老妈就是一句：“天天欺负你也不知道啊。”王俊凯把碗端手里捂手，见刘妈妈瞪着刘昊然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开个玩笑，昊然对我很好的。刘昊然得意地朝刘母一挑眉，手臂揽过王俊凯的肩膀问他粥够不够甜。王俊凯点点头，把热乎乎又稠又香的粥一大口灌进喉咙里，被填得满满的，觉得很舒服，刘昊然看着小朋友满足的神态倒也挺心满意足的。刘母则放下心来，刘昊然确实是个细心的孩子，如今又这副乐得宠小凯的样子，怕是以后伺候人比伺候自己还好。

 

  上午安排一家人包饺子，王俊凯其实会做饭，就是学的样式不多，但有点天分。刘母教了传统型，又教了柳叶型和官帽型，他都学得很快，跟着做得有模有样。刘昊然这边就麻烦一些，柳叶不像柳叶，官帽不像官帽，结果被刘妈妈勒令只能包包传统样式的，再高级的不许尝试，但还是弄得一手白面粉，沾了水糊在手指上被刘母嫌弃被王俊凯笑的。最后还是到他爸那里跟着洗菜切菜装进盘，忙忙活活就到了中午。年夜饭要重要张罗，中饭只是随意解决，简单吃了午饭刘妈妈就放两个人去偷懒了。王俊凯原本想着下午还要跟着刘妈妈帮忙就不上楼了，坐在客厅看看电视算了。被刘昊然捏着耳朵凑着头质问电视有什么好看的，从中午开始就在循环往年的春晚，刘昊然可舍不得把独处的时间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晚上还要跟着爸妈看春晚，下午要帮忙张罗，今天就这点独处时间，你要在这里看电视啊？”刘昊然的下垂眼太具有迷惑性了，冲着王俊凯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王俊凯立马就放下遥控器跟着刘昊然上楼了。

  上了楼，王俊凯坐在刘昊然之前的那张大床上，刘昊然坐在折叠床上，中间隔了小小一条过道。两张床从高度上来讲倒是差不多，长度来讲折叠床短了一截，刘昊然坐在床上，盯着王俊凯思考了会儿，突然起身把弹簧床推到了大床旁边，两张床整整齐齐码在一起，行动力和效率都把床上的王俊凯一惊。这下刘昊然再爬上床就和王俊凯面对面了，他冲王俊凯一勾嘴角：“满意吗”

  王俊凯不好意思回答，只把刘昊然凑过来的脑袋给按了回去。刘昊然有心逗逗他，干脆整个人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凑得太近太兴奋的缘故，年轻的Alpha一下子没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雨后森林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了对面小小的雏菊，平时他有所压抑，王俊凯追逐着这气息还觉得有些安全感。如今全数释放反而产生了压迫感，但对面的Omega红了脸红着眼却没有要逃的意思，反而还可怜地望着他，瘪瘪嘴还想撒娇，怎么被欺负了还要朝着欺负自己的人一脸天真地讨饶呢。

  笨蛋。

  刘昊然心里说着笨蛋，动作上干脆整个身子压了过去，王俊凯一只手被他按住，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两个人靠得太近，一上一下，信息素更加失控。嫩嫩的花朵开始打颤，身下的王俊凯也涨红一张脸，没被按住的手推了推身上的刘昊然：“快起来。”

  小孩原本眼神闪躲着不看他，但在Alpha信息素影响下忍不住对刘昊然表现得更软更听话，也更加敏感，被掰正了小脑袋，快哭似得看着刘昊然，害怕极了但不反抗，喘气也压抑着。刘昊然原本也只打算闹闹他，现在看着王俊凯瘪着小嘴红着眼睛却又乖乖巧巧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欺负得太狠了。总算好好收敛了信息素，温柔的气息代替了原先霸道的那款，小心翼翼地环住王俊凯。但小朋友好像有不开心了，被刘昊然抱住翻了个身，变成趴在刘昊然胸口的姿势，就是不理人，脑袋抵着胸口生闷气。刘昊然只能认错，偏凉的指尖捏住王俊凯红透透的耳垂降温，另一只手搭在王俊凯背上顺毛：“生气啦？”

  “没有。”瓮声瓮气一句，头还埋在胸口，不肯抬起来。刘昊然没辙，好好抱住怀里的小凯顺气顺了好一会儿小朋友才把头从胸膛移开，嘴角下垂，娇嗔地瞪了一眼眼前的笨蛋Alpha，刘昊然却被这一眼瞪地更加澎湃，心里想着王俊凯真好看，手上忍不住又开始捏一捏摸一摸的。小猫被顺毛惯了，就随刘昊然这些亲密动作去了，舒舒服服地趴在刘昊然身上闭目养神。之后两个人黏够了分开，组局打了几盘游戏，但还是头靠在一起舒舒服服地取暖的状态，游戏是打得心不在焉。两点多的时候刘母叫他们俩下楼，才是彻底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摘下。

 

  刘家比较传统，过年还会祭神仙，王俊凯不太看得懂，就看着餐桌正对面有一座神仙像，碗筷在桌上已经摆得整整齐齐，但是先斟了酒要请神仙喝。桌前还放了一块垫子。刘妈妈把小凯拉到一边，指着地上的垫子：“小凯，待会儿昊然拜完了你去拜，对神仙许愿来年健康快乐学业有成。”

  刘妈妈在垫上先叩了三回，继续回厨房忙活，刘昊然继而走上前，跪在垫子上，闭眼祈求，郑重磕头下拜。王俊凯确实不太懂这些，但在祈求时还是有自己的愿望，入乡随俗，郑重地叩拜，总算完成了这习俗。两人下午要帮的事不多，窝在沙发上偷懒，王俊凯戳一戳刘昊然的肩膀：“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刘昊然捏住王俊凯的鼻子：“和生日愿望一样，不可以说出来。”王俊凯挥掉刘昊然的手，幼稚鬼似得抱怨刘昊然小气。

  刘昊然还挺喜欢他这副小孩子气的样子，把人按在怀里不许他动，王俊凯挣扎地面红耳赤的，毕竟在楼下，叔叔阿姨都在，他实在不想被长辈看到他和刘昊然这副样子，说白了还是害羞。还好刘昊然很快就放过他了，揉揉小孩的发顶说，我的愿望就是我们小凯永远不要长大。永远保持天真。

  大帅哥的笑就像漩涡，把王俊凯帅得晕晕乎乎，一下子在沙发上缩成团，像颗小含羞草：“知道了”一边推着刘昊然的脸让他快走。

 

  晚上的年夜饭很是丰富，刘父和刘昊然开了酒，王俊凯和刘妈妈喝果汁，倒真是像极了一家人。王俊凯喜欢吃什么，刘昊然很顺手就给他夹好放在碗里，刘家父母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嘲笑刘昊然一开始还不愿意给小凯夹菜，现在这么熟门熟路的。吃完饭洗完澡传统节目依然雷打不动看春晚，两个小年轻到底还是觉得无聊，王俊凯一直比较乖，刘昊然就忍不住一路吐槽，偶尔能把王俊凯也逗乐了一起吐槽。到了十一点多王俊凯就有点瞌睡了，刘父刘母很是善解人意地放过了小孩让他去睡觉了，刘昊然却被强制留了下来守岁。

  

  王俊凯是真困了，一沾枕头就昏昏欲睡，后半夜感觉床上多了个人，迷迷瞪瞪地就被从背后抱住了，刘昊然凑在他耳边：“十二点马上要到了。”

  “五、四、三、二、一——”

  王俊凯感觉后面的怀抱收拢了，刘昊然把他牢牢地箍在怀里，亲吻着他耳边的发丝和他亲密地耳语：“小凯，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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